《少年说》：方寸之间，见真少年

　　少年在“勇气台”说出自己的想法。湖南卫视 供图

　　“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，长大你还有吗？”最近，湖南卫视一档名叫《少年说》的综艺悄然走红，这档以“青少年健康成长心理释放表述节目”为标签的小体量纯校园综艺不仅在节目形式上多有创新，同时也取得了不俗的成绩。

　　几米高台、方寸之间，少年们尽情地“宣泄”情绪、表现自我，从公立学校到艺术学校再到民族中学、从“希望妈妈追求梦想”到“吐槽老师是宠妻狂魔”再到“感恩同学、老师为自己争取读书机会”，《少年说》借“缩影”展现了一幅中国式教育下青少年的群像。

　　聆听少年们的声音

　　“截至2017年，全国一共有中小学校25万余所，共计在校生约1.82亿，你听过他们的故事吗？”这是《少年说》这档节目的开场白。相比传统父母认为孩子认知度不够、不与孩子做平等交流这一观念，《少年说》所提倡的观念显得直白、“成熟”得多，所以观众得以看到少年们天马行空的想象、对成长的向往，也更能够看到少年们青春里的百感交集。

　　来自长沙明德华兴中学的宋依琳手拿奖杯向自己的健美操老师“讨债”，希望老师兑现拿到冠军就请客的承诺；云南民族中学的钱康元致敬自己的正能量妈妈，并且感谢妈妈成为自己人生路上的导师。向年级第一名发起挑战的姚尧、给老师征婚的文静、为妈妈招瑜伽学生的王晗……他们简单纯粹，直白的表达、无畏的棱角是他们青春最鲜明的符号。

　　或许有的孩子在与父母沟通时存在问题，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心怀感恩。在总导演孔晓一看来，这正是少年们的可爱之处。他向《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》记者特别提到了明德中学的谢玲，因为陌生人无偿捐献了器官，谢玲的妈妈得以续命。“平时总是被提醒小心陌生人的女孩子通过这件事大声喊出‘谢谢你，陌生人！’甚至立下了年轻的誓言，要将这份爱传递下去，这让我十分敬佩。”

　　节目中，少年们呼吁打破刻板“成规”。希望妈妈继续追求梦想的沈语薇高喊：“生儿育女不是人生的一切，女人的人生也不是只有相夫教子，希望所有的女性、所有的妈妈，不要因为孩子而放弃理想，勇敢追求属于自己的人生。”呼吁运动没有性别之分的陈彦兵、想组建女子篮球队的女生、想要当英姿飒爽女警的女孩……孔晓一直言：“孩子们的综合表现总的来说让人眼前一亮。他们更自信，也更早地开始建立自己的世界观、价值观，用流行的话来讲，智商、情商、财商都比我们在同样年龄的时候高很多。”

　　不作“秀”的真人秀

　　谈到节目定位，孔晓一直言：“真实、真诚就是这个节目最大的取舍标准，我们不会去干预或引导孩子们说任何内容，我们会鼓励他们大胆地把想说的话都大声表达出来。”所以在节目中，少年们表述的话题五花八门，渴望父母关注、为艺术生正名、求监督减肥、梦想开一家民宿……与之相一致，少年们“吐槽”或表白的对象也是多元化的，有家人、朋友、老师、同学，甚至还有古代诗人李白。不做条框的限制成为这个节目表现青少年群像的基本条件。

　　当然，《少年说》这档节目的落地同样离不开节目组的前期调研与准备，“我们的节目团队在去年花了3个月的时间去了3所学校做调研，取样5000份问卷和面聊2000多中小学少年，又通过两个月的样片录制，反复打磨，今年3月底才正式启动录制。”孔晓一介绍说，同时，为了多样态地展现现在“00后”的梦想、烦恼、诉求和观点，节目组找了全国东南西北中12所学校，力求在不同城市、不同地域、不同教育背景下找到少年表达与话题的差异性。

　　更具体一点，为了更好地“筛选”主人公，在录制之前节目组会在校园里设立“心愿屋”，学生们可以在没有任何人打扰的情况下自由进入“心愿屋”说出自己的心事，在这个基础上再进行拍摄人物的选择。

　　而在被问到节目制作的难度时，孔晓一提到，节目制作之前，不少导演担心与孩子们的沟通问题，“但做了这个节目之后我们发现，虽然我们的青春在不同的时空，但是我们也有很多共鸣点。”像成长过程中最大的竞争对手都是“别人家的孩子”；再比如知道父母的辛苦，却忍不住担心，他们是不是不爱我了？“他们非常渴望父母的关注，所以会频繁地提到‘被爱的需求’，兄妹之间、姐弟之间，甚至跟家里的宠物之间，都会有被爱的竞争关系。”孔晓一表示。

　　由共同点入手，力求真实、追求亮点。《少年说》力图帮助所有的青少年在成长的过程中增加一个宣泄的出口，同时增加父母、老师了解他们的途径。让孩子们主动参与，节目组所追求的就是孔晓一口中的“真人没有秀”。

　　“勇气台”是“介质”

　　《少年说》的节目形式其实并不复杂，方寸之间的高台是节目的中心。而节目组将这一承载少年们喜怒哀乐的圆台称为“勇气台”。谈到节目灵感，孔晓一提到了自己的人生经历，“灵感来自我第一次面对几百人的演讲，我很害怕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话，那种内心的恐惧和挣扎，以及战胜自己站上舞台后的从容淡定让我记忆深刻。”

　　用孔晓一的话说，“勇气台”更像是成年人的一杯酒，喝下之后微醺壮胆，很多憋了很久的话才能有胆子说出来，也就是俗称的酒后吐真言，这就是真实的力量。“勇气台”设置在彼此熟悉的校园环境里，与演讲台相比减少了严肃感，与平时随意交流的空间相比增加了仪式感，学生站在上面，有一种山高人为峰的自信，面对台下众多的同学让孩子有了一览众山小的胆量。

　　“高台喊话有一种战胜自己的仪式感，这会让孩子们变得更强大。”就像那个来自重组家庭的女孩王雪柔，“勇气台”给了她表白继父的机会与勇气，10年未喊出口的“爸爸”二字在此刻不再沉重。就像孔晓一所说：“其实每个人内心都渴望一座‘勇气台’，当你站上去勇敢喊出第一句话的时候，你会发现所有的事情都能解决，没什么大不了的，我们每个人害怕的不是事情本身，而是自己的内心。”

　　“平时在看同学们喊话的时候我也十分感动，不禁会思考如果是自己有没有这份勇气站上去。”某期《少年说》现场录制结束后，孔晓一收到了现场导演的这样一条微信，“其实这个台子不仅是给同学们提供的，也是给所有参与到节目中的人设立的，它就像一棵散发果香的梅子树一样，会无形中散发香气去感染所有人，哪怕没有在树上，也不会觉得口渴。”这同样也是孔晓一所坚持的理念，“我更希望，‘勇气台’不只是存在于我们的节目里，而是生活中处处都有属于少年们自己的‘勇气台’。”

　　这样一种方式虽然简单，但其蕴含的能量却是巨大的。《少年说》不仅搭建了与孩子沟通的桥梁，同样为孩子创造了展现自我的舞台，既直击人心，又温暖治愈，甚至作为一面多棱镜，每个家庭或每一个人都可以从中得到不同的思考。